Wednesday, January 24, 2018

2018/01/24 第 9 回 - no pain no gain


林前 10:7 也不要拜偶像,像他們有人拜的。如經上所記:「百姓坐下吃喝,起來玩耍。」

初次接觸這節經文我覺得非常的奇怪,「坐下來吃喝,起來玩耍」是基本人性,怎麼會跟拜偶像扯上關係呢?這件事記載在出埃及記 32 章。因摩西遲延不下山,百姓聚集到亞倫那裡,對他說:「起來!為我們做神像,可以在我們前面引路;因為領我們出埃及地的那個摩西,我們不知道他遭了甚麼事。」亞倫就接受百姓耳上摘下的金環,鑄成一隻牛犢,百姓就說:「以色列啊,這是領你出埃及地的 神。」獻燔祭和平安祭之後,百姓就坐下吃喝,起來玩耍。

看見讓人心裡踏實,人以此為心安,以為所見之事能帶給我們祝福,這樣的認知就是廣義的拜偶像。

今天我們紀念阿公,千萬不要陷入這樣的迷思之中。 台灣的習俗每年先人的忌日,都要拜拜獻祭,其後就是以祭品聚餐,做的基本上就是吃喝玩耍。當然這具有家人聯誼的功能,對於阿公所留給我們的產業,也就是維繫家庭,待人處事的道理則少有提及。Wednesday with KT 的目的就是要補其不足,傳承透過阿公所建立的人本資產。

大A說:

No pain no gain,我們在首部曲中提到懷舊 Nostalgia 這個字的來源來自希臘文, nostos - 回家,與 algos - 傷痛,兩個字所組合而成的。現在讓我們來想一想,阿公離開我們兩年以來你覺得最心痛的是甚麼?

小A說:

給我一點時間想一想,可不可以請你先分享。

大A說:

好的。2012 年我們由美國回到台灣,阿公的身體已經很不好了,他被診斷為骨髓癌,接受發展中的基因治療,身體的負擔應該是很沉重的。記憶中我們父子最後一段親密的對話,阿公告訴我,他身體不好,沒力再照顧我。他安排讓我們去住埈智叔叔的家,希望我能好自為之。除了我們在美國三年的生活費絕大部分是受阿公的支助,今天我們能住到台北來,也是因為有阿公。直到他生病,都還一心的惦記著我們。

面對阿公的愛,我卻一直沒有能跟他建立良好的溝通,因為個人的軟弱,甚至選擇逃避,這是一個很大的損失。在他生命的最後幾個禮拜,一次在前往醫院去探望他的捷運車上,看到一位頭髮斑白的父親,用輪椅推著他殘廢的兒子。這一幕給我很大的感觸,到了醫院我告訴昏迷中的阿公,我還需要他推著我,但是我已經失去了機會。

小A拿起衛生紙開始擦眼淚說:

我也有這種毛病。這次你到和信醫院裝胃管,手術結束護士讓我進入手術室,我真的有那一種失去的感覺,才曉得自己總不知道珍惜。我還記得一次跟你去長庚醫院,進了病房埈智叔叔遞給你一張醫院的病危通知,看完之後你走過去握著阿公的手,似乎要禱告,最後竟泣不成聲,這一切我都歷歷在目。在家裡的禱告,每提起阿公,你也經常哽咽。

我自己對阿公也有一種無名的恐懼,總是想逃避,也因此失去很多機會。在最後的歲月,一次去埈道叔叔家看阿公,我用破破的日文跟阿公講話。病禢中,他也微笑的回應,讓我備受鼓勵。假如能多親近阿公,我對不同語言的興趣,應該可以受到更多的啟發。

大A說:

是啊,俗話說:樹欲靜而風不止,子欲養而親不待。把握當下,學習溝通,可以減少很多的遺憾。


1 comment:

  1. [摘]
    「萬籟俱寂
    只有我的心在悄然自問
    究竟有沒有真正試過 去了解你
    一如海洋那樣反覆不斷地試探著 去碰觸陸地 」
    《以詩之名》席慕蓉

    每當你問我,一切有關阿公的回憶,我的反應通常是支支吾吾,無法即刻答出個所以然。這不禁使我懷疑,難道我跟阿公是如此疏離的嗎?
    但倘若真是如此,今晚怎麼只是聽著你敘述,眼淚卻也能像斷線珍珠般的掉下來呢?
    我沒有一個完整的答案,但在聽你娓娓道來時,只覺得像是一顆石頭掉進水池裡激起的漣漪,四處擴散到每個塵封的記憶和感受,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已經泣不成聲。

    阿公跟爸爸的父子之情串連著爸爸跟我父女之情,我愣愣地聽著你跟阿公最後那段相處的時光,發現自己似乎正踏著老北的腳印外,也發現那我從不認識的阿公的溫柔,又或其實是我壓根沒有認真試著想去了解他過。僅以「嚴厲」的形象概括全部,自己嚇自己外,也錯失了很多向他學習的機會。

    阿公的溫柔顯露在他默默的援助,除了實際的經濟援助,原來他也透過敏銳的觀察力,設法想給我們最舒適的生活。整段故事中,最讓我眼淚失控的是「年邁父親在捷運上推著殘障兒子」片段。那時,你邊強忍著哽咽的語氣,邊努力地把自己的心情說出來。
    「看到那個景象,我想到自己也是個廢人。我也想對阿公說,活下來,我還需要你,我還需要你推我。」

    雖然你老嫌養一個翁小淳不如養隻小狗,還不會這麼累,但我也想跟你說一樣的話啊!即便我並無肢體上的殘疾,我也需要你推著我、引導我。我是一個時常迷路的小羊,我需要有人牽我回家。

    我心目中的你,就像你心中的阿公吧!只是如入芳蘭之室,久而不聞其香。

    這幾天,我都在偷偷觀察老北(請不要把我當變態)

    除了眾所皆知的書香味兒,老北的一舉一動確實都散發一種優雅的紳士氣息。打盹時,怕我著涼,替我蓋上外套。忙著寫Essay時,替我注意茶是不是泡澀了,甚至幫我端到書桌來。看到有趣的文章,會很興奮的拿來跟我分享,話說,我怎麼現在才埋怨自己啟蒙的太晚?其實是從前你分享好東西給我時,我都在逃避,一如逃避要教我法文的阿公一樣。

    因為不願意去了解,所以逃避。往往在驀然為首時,才因為失去而悵然。在這一個萬籟俱寂的夜晚,我重新問自己,有沒有試過認真了解阿公? 又或有沒有試著去了解老爸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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